2015年2月16日星期一

苏州抗暴力强拆范木根案中的法官 吕洲宾

今天傍晚抵达杭州,暮色苍茫,灯火阑珊,想来那黑色中的亮光,就是人类生活的希望。   
三日苏州之行,感慨甚多,不记不行了。既然要记,就趁早写,否则几天过去,激情渐退,也愧对上天赐予我梦幻般的思绪。其实,从苏州检察院出来,我和王律师、张律师道别后,我独自一人,一路思绪翩迁,本想去看看虎丘的,但身上背着一大堆文案,想想还是算了。 事情很复杂,不知从何写起,其实,我眼前一直出现Q法官,就写写他吧。

 Q法官是本案的审判长,说实话,是一个不错的法官,为简便,我还是叫他Q吧,他有着沉稳且忧郁的眼神,我想他如果不是一个儒生,也应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,但肯定不是共产主义者,他的内心世界不会漆黑一片,至少会像城乡结合部,夜空里还挂有几盏灯。 

不过,最令我难忘的是Q的“心定”,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研读过《传习录》,总之他不会像其他法官动不动就摆出法庭之王的姿态,也不会像范木根那样动不动就说自己“肝火旺”。前天上午,庭审刚开始,面对王律师拥有的女性那种最完美的“伶牙俐齿”和北方人那种圆润的普通话,回避问题、管辖问题、旁听问题、证人出庭问题等等,如冰雹一样向Q的头顶砸来,但Q还是不急不慢,像喝老酒的人用筷子夹花生米,逐个自如应对,丝毫没有流露任何怒气。

假如法庭是一个舞台,可惜Q不是一个自由的舞者,也许他不算是皮影戏,但他似乎无法自由舞蹈,也许他的鞋底有个硕大的话梅核,或者甚至有颗钉子扎了鞋底,这可以合理诠释他忧郁的眼神。

比如,昨天下午面对林检察官出示的那个存有瑕疵的视频,当辩护律师们发出“重新鉴定”的呐喊,其实我猜Q内心还是想听取律师的意见而选择重新鉴定的,毕竟张律师已经大声疾呼“让本案经得起历史考验”了。此时此刻,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意象物体就是“孔老夫子的《春秋》”、“墓碑”,不知Q脑海里出现了什么,总之他的眼神里写着悲鸣,针对“瑕疵视频”举办的临时“幕后会议”上,张律师告诉我说“Q的表情是十分凝重的,他答应出示原始证据,把民警现场使用的摄像器材拿来”。

谁料朝云暮雨,幕后会议结束后,我们在法庭上等Q出现,Q一会儿就来了,但他似乎基因突变了,宣布驳回鉴定申请,也不提原始证据了。庭审如果是碗饭,那么那个视频是枣子,Q似乎是要“囫囵吞枣”了,咽下去,然后直接吃饭了。此时,矛盾也爆发了,张律师站起来发表了五分钟的退庭演说,由于他前天晚上为了准备庭审直到凌晨两点才入睡,他那红肿双眼,如果穿上长袍还真如闻一多。张律师退庭演说结束后,我们收拾文件,拂袖而去。

 后来得知,我们四人退庭后,Q问范老先生是否重新聘请辩护人,范答曰“我不要其他律师,我反正67岁一个老头了,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”。其实这是范老头和辩护律师的绝佳配合,范老先生虽然小学毕业,但智商超群。

写于2015年2月5日

没有评论:

发表评论

祖国,您在哪里?文/甘典江

 识字的第一天,我开始寻找祖国   在纸上,那些变幻莫测的版图   交替旗帜,墨水的诚实   永远追不上热血的沸腾       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   我从甲骨文中来,从石鼓文   从青铜器,从竹木简牍   从金石...